DB日记

Notes:为了忘却的记念。如有雷同,不要拆穿。
也不算台风啦,想写个全员向,试试看。

1.王天风

我的老师是王天风,他是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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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要走的通知下来是要更晚一点。天气慢慢热起来,集合站队时,旁边人身上无不传来汗水独有的酸腐气味,只有通信员争奇斗艳,皮肤养得白白的,搞得香喷喷、骚唧唧的。小单眼皮子一睨,一股浓浓的萨德味。
"你要不要喷香水?"
我婉言谢绝了他。

我说我以为你会一直干下去。
不干了,总得谋点出路,他说。他那时候很开心似的,不像老郭,笑不进眼睛。郭和他亲近,我便不能全信他的话。但他终于是要走了。走的前一天晚上查完哨,他把我叫了过去。没别的东西,送你快表吧。我一看,是他戴了许久的那块表。倒是好东西,就是旧得不行,表蒙子都花了。
我不要别人用过的东西,我说。
这哪是用过的东西,这是用旧的东西。他毫无退缩,留着做个纪念吧,他望着我的眼睛。我那时候就生出一种感觉,伸手去接。他倒爽利,就势把我的手和表一块握住了。真是侦察兵出身,错不了的。他就那么看着我,带着笑,眼睛很亮,手很暖——写得太红,搞得我被chairman接见了一样——那表就在手心滴答滴答地跳着。我一下子怔住了,紧接着脑子里蹦出《北平无战事》来。
气氛已经到那里,大家都是成年人了,我再不动作实在说不过去——我把他拽过来抱住了他。这是前人未竟的事业,而今在我们身上实现了。也许我也该脱得赤条条跳进鱼塘,好好晒一晒这边关的月亮。
"明台,不许把鼻涕蹭我身上。"
我又气又笑,把脸抬起来冲口而出:"我给你洗!"就见他眼圈都红了,笑容里无限悲戚,还伸出手来摸我腮帮子:"哭毛,娘兮兮的。"
我说是老师教得好。他不说话了,作势扬手要打。我扭身一躲,可谁也没离开那怀抱。我看那是真心实意的笑容,尽管带着别的,但仍像父母看着自己的子女一样。我的荣幸。那天晚上月亮好极了,我给他个扛星的敬了个礼。他应当知道,尽管他没回头,但他步子很轻快,身影峻峭,皮鞋跟子笃笃作响,神气极了,摩西分海似的。

后来传来他心脏病发去世的消息。彼时我正饱受柳絮折磨,鼻涕眼泪不止。程锦云来给我打过敏针,我托她帮我折几枝柳条,以示报复。
"记得掸掸毛,"我说,"医者父母心。"
"明台,我知道你很难过。"她说。
我点点头表示感谢,她就出去了。
我不难过,我仍记得他的背影。人世死前唯有别,那表还在我手腕上跳着。

标签: 台风 伪装者 明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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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他生网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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